一天下午,几只老鼠偷偷地聚到一起,躲在一个小洞里开了一次忆苦思甜大会。当然,这是在非常秘密的情况下召开的。
它们声泪俱下,纷纷声讨猫的罪行。在谈到自己的身世时,它们都控诉在猫的统治之下暗无天日,没有什么自由。有的说自己像奴隶一样的生活,吃不饱、穿不暖;有的说自己一直找不到工作,这日子没办法活;还有的说祖祖辈辈都是被猫吃掉的,这只老鼠的悲惨身世尤其得到与会老鼠的无限同情。
忆苦思甜进行到高潮,老鼠们一致认为世界上最坏的敌人就是猫了,并把猫列入恐怖主义名单之首。起草书上的罪行是:“猫从来不劳而获,公然蔑视真理,不但不给天下老鼠任何自由,还时时威胁它们的生命。自从地球诞生以来,世界上绝大部分的老鼠都死于猫的绝杀之下。因此,猫是全体老鼠的不共戴天之敌。”
到后来,在座的诸位老鼠群情激昂,精神振奋。但它们坦言要面对现实,需要保持冷静和理智,老鼠改革也要稳妥前行、要循序渐进、要渐次发展。任何冒险的极右行为都将给这场革命带来流血牺牲。而且,在这个世界上,猫经过若干万年的大力捕杀,幸存下来的老鼠已经不多了,所以,要紧的是保存实力。
会议结束,老鼠们面对实际问题,商量怎么能够从猫那里争取到更多的权利,最大愿望就是能够与猫平起平坐,分享掌管江山的幸福滋味,最终目的是希望全体老鼠进行民主选举。
它们又分析,尽管猫每年都进行无情的捕杀和扫荡,但世界上的老鼠从数量上看,还是远远要多于猫的数量,这是一个不争是事实。现在关键是老鼠的队伍还比较松散,管理还不到位,斗志还不很顽强,甚至在老鼠队伍内部有个别叛徒,成了猫的帮凶,这些都使老鼠改革迟迟不能成功的主要原因。
老鼠们还分析,为什么一只猫就能控制几十只、上百只甚至上千只老鼠?为什么为数不多的猫就能控制全世界所有的老鼠?这是因为猫的势力太强大了。老鼠们心里清楚,猫其实并没有什么本事,它貌似高大,其实很虚弱。猫之所以统治老鼠至今,关键在于猫把所有权力集中于一身,而老鼠由于没有任何权利,终身只能四处躲藏、东奔西窜、疲于防备而完全抬不起头来。因此,现在关键是要从猫那里争取一定权力,不管多少,哪怕一丁点,都要全力以赴。
会议接近尾声,几只老鼠有些依依不舍,它们情不自禁地唱起了《老鼠忆苦歌》,歌中唱到:“天上布满星,月牙亮晶晶,生产队里开大会,诉苦把冤申。”曲调委婉而忧伤,弥漫着整个小洞。接着,老鼠们又齐声唱起了都熟悉的《老鼠国际歌》,歌声更加悲壮而有力量:
起来,饥寒交迫的老鼠
起来,全世界受苦的老鼠
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
要为生存而斗争
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
老鼠们起来,起来吧
不要说老鼠一无所有
但想做天下的主人
我们要的斗争
团结起来,到明天
幸福美满的生活就一定要实现
不靠狮子大象
也不靠熊猫猴子
要创造今天的幸福
全靠老鼠自己
要获得尊严
要争取自由
快把老鼠们召集起来
趁热打铁才能成功
最可恨猫以及毒蛇猛兽
吃尽了我们的血肉
一旦把它们消灭干净
老鼠们才能获得新生
歌声缓缓结束,天色已经很晚,老鼠们忍着饥饿,怀着复杂的心情悄悄地溜出小洞,看看四处无猫,一只只很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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