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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快跑:尹家绪的理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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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7-4-2 16:05:4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长安快跑:尹家绪的理想   尹家绪带领长安汽车在与外资伙伴的博弈中,顽强打造中国最有希望的自主汽车品牌。这个 年纪尚轻却已头发花白的国企领导者被外界罕见地视为不简单的人。 ——题记 [访谈]尹家绪的理想   2005年7月25日、7月26日,笔者在重庆分两次采访了尹家绪,以下是此次采访的部分内容。   前世   贾可:你是重庆本地人吧?   尹家绪:我是重庆万盛区人,在重庆生,在重庆长。我父亲解放前都是国民党时期都是在南 同煤矿当工人。重庆市有个南同矿务局,就在万盛区。南同矿务局是30年代就建立的国民政府直 属的一个国有厂。   贾可:简要介绍一下您的经历吧?   尹家绪:我可以跟你说,我也不担心别人怎么看我。我没读大学就进了工厂。第一个是齿轮 厂,第二个是长安,都是兵器工业部的厂。1976年,那个时候招工进厂当了工人。今天虽然第一 次见面,我可以跟你坦诚相待,实事求是说, 做任何一项工作我都很认真。   贾可:具体做什么工作?   尹家绪:具体就是当铣工。进去以后,我的师傅只带了一个我,他就因为家里面有事就走了 。走了以后,一直几个月没有回来,我就自己在学。78年我直接从一个学徒工考到二级工。当时 很年轻,怎么说做事也有一腔热血。也做共青团的工作,后来到工厂的团委当团委干事,团委副 书记。在团委的时候,我们团委还是作为一个表彰的先进单位。然后83年出来读书。   贾可:学的什么专业?   尹家绪:中文专业。重庆师范大学,半路出家。当时大专,学了两年。   贾可:你那时侯是不是还是喜欢舞文弄墨的?   尹家绪:有那么一点。我都还发表过一些散文,散文诗啊。后来在齿轮厂当了厂长之后,再 没有时间搞了。我在重师刚刚毕业,团市委组织到我工厂去准备调我。我记得是四月底去的,去 以后就跟工厂的党委,那个时候还是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。也没有去成,党委书记不在家, (名字)党委书记,嘉陵厂的一个副厂长调过去当的党委书记。不在家,不在家之后没见着,没见 着过后,我知道他们去了。去了过后,调我当时到两个地方,一个是团市委,一个是青年干部学 院。调到国家的机关嘛。那一次调没调,为什么没调呢?我们党委书记后来跟我谈,希望我留在 工厂,工厂需要我。   贾可:你本来也想去了?   尹家绪:不,想留在工厂。我跟你说,不是你们想象的好象我对从政感兴趣。回来之后,干 党办主任,厂办主任,最后两办主任都是我一肩挑。干了一段时间,万盛区政府想调我到区政府 去当办公室副主任。那个时候厂里换班子,新任厂长上来就跟我谈,你能不能不走,我们一起干 ,我需要你。我也就没有走。第三次,我当时当了工会主席,市总工会叫我到工会干校当校长和 党委书记.我也去看了那个学校,在北碚区。我们的党委书记跟我说,你能不能不走,工厂需要你 ,我就没走。   贾可:后来就当厂长了?   尹家绪:后来就一直在厂里干到党委副书记、书记、副厂长到厂长。94年初就当厂长了。我 是全国兵器工业部157个企业里面最年轻的一个厂长。30几岁。我当厂长后马上主持企业搬迁。 为了使企业生产线不垮,职工思想不散,市场不丢,我经常是早上很早来,晚上很晚走。这时候 发生了我人生最大的遗憾,这也是我人生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件遗憾的事。母亲去世了,没有实现 她唯一一个愿望,就是到新厂看一眼。   当时有一半的职工已经过来了。有的老的退休的就对我已经生病的母亲说,你过来嘛,过来 看一看嘛,住在我们家里面,我没让她过来。当时我每天都去新厂区,我一个人的车上都有空位 置的,但是我总觉得让我的母亲包括我的家里人在山沟里面呆着,能够稳定我们所有在山沟里的 职工。而且我认为搬完后总有一天能看。我的小孩那时已经在城里读书了,我也把她转学转回去 ,转到我们的子弟中学去。   贾可:听起来,你的母亲没有享过你什么福?   尹家绪:我为什么这么遗憾?我的弟弟和姐姐在自然灾害,也就是61年、62年让别人带的时 候死了,后来我母亲就退职回来带我,只有我父亲就工作。11岁的时候,我父亲去世了。从那个 时候到后来,我母亲就一直没有工作,没有工作要走过这段路很艰难。没有工作,就靠给别人做最 苦的活生活。我母亲割草,挑煤,我在星期天和节假日也给别人挑煤。我总觉得欠她的太多。所 以说这种感情下,她就是这么一个愿望,我一生都没满足,那么并且死的时候我不在家,不在场。   贾可:当时是什么情况?   尹家绪:当时又有一批设备搬下来要安装,要我下来协调。那一天下午我本来可以不走,下 面电话来了,说我不去很难推动。当时母亲已经昏迷几天了,我下去之前,专门到家里看了她, 我觉得可能今天没问题。我刚刚走了十几二十分钟,她马上就去世了。因为我的车快,母亲去世 了,后面的车追我都没追上,后来是重庆的车拦我,把我拦住了。我知道,下面有职工会这样想, 你厂长的母亲死了之后肯定要马上赶回去,我如果马上回去,会影响新厂的工作,还要造成不好 的影响。我直到晚上11点钟才到家,早上7点钟,就出去火化了。我一生最遗憾的一件事,就是 没让她看一下新厂区。   贾可:那你母亲以前谁照顾呢?   尹家绪:我爱人在照顾,她也是在我工厂当教师。她原来是地方学校的老师,要跟着我走啊 ,所以就调进我们厂,到山沟里来。   贾可:搬迁是哪一年?   尹家绪:94年中开始。当时整个国家"三线"调整,94年我一上任就开始抓搬迁,我母亲逝世 是95年。在工厂临近搬完时候,我就调到了西南兵工局。96年刚刚开年,我当西南兵工局办公室 主任。我知道,那就是当官了嘛。叫我走的时候,没跟我任何商量,早上给我一个电话,"郭局长让 你到兵工局来报到"。我二话没说就来了。回去交了三天工作,让一个比我年轻的主持工作,然 后马上从厂长转过来马上就是当办公室主任,后来当副局长。   贾可:什么时候到长安?   尹家绪:96年下半年,挂职锻炼两年。当时长安很困难。长安是两个厂合并的。江陵机器厂 和长安机器厂合并的。我到长安第一眼就是,在会议桌上原来两个厂的公司领导分别坐两边,根 本坐不到一块。工人闹事。这个厂95年一年内换了3个总经理。老长安出身的,江陵出身的,包 括后来兵工局派来的,都下去了。最后换上从长安铃木过来的江丛寿,他是老长安人。   自主   贾可:现在中国的汽车政策50%对50%实际上害了中国汽车工业。中国很多汽车靠着坐外面的 船,赚钱感觉很轻松,没有什么动力。为什么你们还是想搞自己的自主品牌?   尹家绪:第一,长安是个一百多年历史了。一个国家如果国防不强,有国无防,经济再发展 也没有用。这一点我们体会很深。那个技术是要不来的、卖不来的,要靠自己搞。我们开了几个 先例。长安不仅仅在你们的眼中就是一个汽车公司,它在军方的地位,比在你们眼中汽车的地位 还高。我们生产的第一个大型复杂武器,全是自己设计的,自己制造的。现在说是在西南地区排 在第一位的军工企业就是长安。   第二,我到过日本,到过韩国,到过巴西。巴西以前的汽车厂很红火阿,红火得不得了,不 比前几年中国差,巴西就觉得自己开发不搞也行,一场金融危机之后再也起不来。老外不愿意再 投资,不愿意拿产品。为什么,它是完全开放给老外来做。韩国和日本也是跟欧美学习,所以学 了20年就到期了,为什么?我学会了,跟读书一样,我毕业了,自己做了。韩国的大宇、现代都 是这样。他们培养起自主的开发能力,自己走出来了,虽然也被金融危机袭击。大宇最后垮了是 两回事,它不是由于缺乏自主开发,他是由于扩张,膨胀太大,不能怪他是自主开发问题。金融 危机过了,你看他们又起来了。自己的自主开发能力有,自己的发展能力有,中国汽车走不出这 条路。   贾可:您什么时候下决心做这种科研开发?   尹家绪:2000年开始,就要这么走。我说一段时间是两条腿走路,第一,合资合作。跟福特 跟铃木,两个合作伙伴,我都不能偏废。现在引进的马自达引进了什么。我都不能偏废。自主这 块怎么做?老外愿意给你吗?除非你这个公司也交给他,他就给你产品。你要生存,你要发展, 就得搞自主研发,这是生存的需要,还是作为一个中国汽车人责任的需要。   但是自主开发是明天后天要两三年五年才见效的事。我们那些总经理、总裁很多人不愿意做 ,为什么?因为我们的考评体系不同。我们上级考评下级就是你当年的利润是多少。我们的考评 体制里面没有一个去研究他的开发费用是多少。还有,我们国家的工业会计法有个局限。技术开 发在国外的企业,他可以分几年摊销。我们不行,你投了多少当年就必须摊销掉,这不合理。另 外,我们很多媒体追逐合资企业的产品,追捧他们。   如果你自主开发个产品,也许是失败的路,也许是得不偿失的,或者给别人做嫁衣裳的路。 但是我总想跟大家说,不管我做多久,说不定我明天就调走了,但是我一定要搞自主开发,把这 件事情做下去。我觉得,我在长安一天就要把自主开发道路走下去。铃木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尊 重,去年到今年,今年特别尊重,因为他看到我自主力量在强大。   贾可:你的自主研发力量现在有多强?   尹家绪:到今天为止,中国汽车企业在国外成立了开发中心的就我们一家,我们是独立发展 的。   贾可:但是我看江淮也在都灵成立了汽车设计公司。   尹家绪:他没有敢说是独立发展的。他只是派几个人算是一个工作单位。我跟你说是独立发 展的。独立发展的意义是在外面可以接项目可以招标,让别人给你来打工。我们全部加起来已经 投了一亿多欧元了。我们驻都灵的代表从中国回来,意大利驻华大使都请他吃饭。我们不是虚搞 的。   贾可:你怎么评价奇瑞?   尹家绪:跟奇瑞我不敢比,我是上市公司。   贾可:但是他也是开发了好多产品啊?   尹家绪:是,我知道。我不敢学他。如果一旦我跟投资者见面,问你,你面临的诉讼如何了 ,我怎么说?   贾可:中华轿车你怎么看?   尹家绪:我也吸取它的教训。中华轿车知识产权是完全归自己的,但完全是别人开发的。我 追求的是既要有产权又要有知识。他们是有产权没有知识。你去看我们的人,几年前是那些大学 生自己来,为什么长安7、8个月的亏损他没走没跑?包括这么多来挖人的。这些人难道就不知道 外面好嘛?一些大学生来了,觉得宿舍安排的不好阿,生活不好阿,也有怨气大的也很多。但是 在事业上他不觉得怨气大。那么你就看,明年我们就可以该出成果的时候了。   贾可:但是在很多人的印象中自主开发就是奇瑞。   尹家绪:我跟我们的人说要耐得住寂寞,为什么?我们的产品,真正是自己的车,还有我们 的产品有167项专利,其中有很多项发明专利。在今年的车展上摆出来的。   贾可:为什么现在搞个CV9这样的MPV车型,不直接搞一个轿车呢?   尹家绪:长安本部没有生产轿车的权利。现在在争取,争取完了过后,我原来的想法是CV9 今年生产,明年就能够突破。这些都是策略,很难的。我不像一汽、上汽直接要。我要是他,我 就可以放开手脚来干了。   贾可:那你应该好好做做宣传。   尹家绪:我的难处你们不知道。我在外面开发的汽车,包括样车要进来,进关的时候还要让 我上关税。我中国人出去形成的自主知识产权的东西,怎么办?你说,合资公司拿一个国外设计 的车来,你让它生产,它这个车在国外卖一万欧元,它就一万欧元报价进来的,进来后就做中国 道路的试验。我在外面开发的都是样车,没有价格的,做二三十辆车,要拉回来,怎么算呢?海 关就说,你开发花了多少钱,如果是两千万欧元,就拿这个数去除以那二三十辆。然后用每一辆 车的价格报关税。我觉得不合理,我才去呼吁。   贾可:现在车进来了没有?   尹家绪:车进来了。我们通过各种反映,便宜一些了,但是这个政策没有啊。我呼吁的是, 自主开发方面,你翻遍国家的政策正正规规写上自主开发的支持有多少?没有阿。我呼吁的不是 为我一个人,是为大家。去年一个国有汽车公司领导带了一大堆人来看,我又把我们的技术给他 看了,他就直接说了,我没有你的胆子。他比我有钱,但是他不敢走出去,他不敢去做,怕得罪 老外。   贾可:那么样车不能放到这来做吗?   尹家绪:当时刚去学开发,水平达不到,开玩笑!我们的人去,走了两年,在能做手工样车 了。   平衡   贾可:现在大家都说奇瑞赶上了中国轿车的鼎盛时期,所以他搞了很多积累,然后赶上了中 国车的发展的一个好时机。他们认为我们现在在跨过包围中,搞这个,胜出的希望很小。你是怎 么看的?   尹家绪:我认为还是有希望,但是这条路很艰难。中国汽车不搞自己的品牌,中国汽车没有 出路。我每次都呼吁,希望你们媒体也是,中国汽车的出路一定要有自己品牌的汽车。当你的劳 动力成本的优势都不是优势的时候,别人可能就转移到印度,转移到东南亚,转移到其他国家。   另外,日韩企业能自主研发,为什么我们不能?我们从小型车,从低端车做起,这是一条路 。当然,合资企业我也想把它搞好。两个合资企业发展得好,对长安有支持。毕竟它们还能够赚 一点钱啊,毕竟还有他的资源可以支持我啊,毕竟我还可以偷学到什么技术啊,包括我们现在把 福特的那套管理系统拿过来。对我走这个路我就更放心,如果当时我只走这条路,真的我还是有 点玄啊。   我明年定位的车,自主品牌CV6,我的车型和定位,一定是一个有竞争力的价格。因为我的 设计开发是我们自己的人做的,光是样车就节约了4000多万元。成本大大降低。现在看过这个车 的,和驾驶过这个车的,都感觉他的空间接近POLO,动力很好、很充裕,价格比QQ略微高一点。   贾可:2000年起,长安开始北上东进,这主要是为了扩大微车?当时是否还没有想到做轿车 ?   尹家绪:主要是微车。这是一个。当时真正做轿车,我们的实力不够。我每走一步,肯定是 要踩实的。我就说了,我们输不起,连半步都输不起。别人输了可能就是不吃一顿饭,我们输了 就是这一辈子都不能吃饭。输了我就是倾家荡产。   贾可:现在铃木宣布要将长安铃木产能扩展到20万辆,福特要求长安按1比1的比例增资长安 福特10亿美元,你是否能够满足这个资金需求?   尹家绪:你说担心我这个钱的问题。我当总经理的那几年,坚持不分红少分红。长安铃木的 存款都是14亿,现金存款是14个亿。长安福特这样的企业,银行不要抵押,追着他贷款。你担心 什么!只要这个项目走的对。   贾可:现在长安有没有资金缺口?   尹家绪:说实在的,我担心的不是这个。我担心的是我的每一次合作、每一步路走的对不对 。   贾可:去年以来重组江铃是怎么考虑的?   尹家绪:江铃沿长江一线对我是一种补充,而且它的产品也不错。我要进入商用车,我自己 去投资、开发。从零做起并不合算。现在它是7万多辆车。有一个现成企业,我们通过重组,把 它做到一起,我们又能把它组到这个企业,那不是更好?   贾可:重组江陵是不是福特在推动?   尹家绪:那也不一定。长安福特作为他的合作伙伴,比较好。所也正好顺应,有没有福特, 我都要做。最初谈重组的时候,我们和江淮汽车的左延安谈过。   贾可:后来为什么有不跟左延安谈了呢?   尹家绪:左延安就是他要自己做。如果跟我,就是在我下面,雇主就是我。我认为他是一个 有远大理想的汽车人,我也佩服他。   跟江铃谈的时候,我第一次去见面的时候,跟他们董事长谈得很好,我跟他们高层的人都见 了面。我讲了我怎么来做,他们问可不可以提问,我说可以。讲了个把小时,提问了一下。谈了 过后,他们就说可以和尹江绪做事。然后他们又过来谈,我们进行交流。我跟江铃的同志说,我 们之间是结婚,不存在谁吃掉谁的问题。一个家里只有一个户主,我当了户主,但是我们是平等 的。   贾可:江铃上市公司有福特的股份,福特是否会谋求控股?   尹家绪:福特你要进驻,你有产品,拿来的产品是拿到江铃股份里。我现在影响上面一个江 陵控股,先把它做好了,一步一步来,不能急。现在我们达成协议,由福特在江陵股份里面牵头 搭成15万的商用车规划。而我在上面做15万的乘用车规划。跟福特合作,我尊重他,他尊重我。 但是不是说我完全要听他的。南京的发动机公司,三家出资,我们50%,福特和马自达他们两家 50%。   这一块是共赢的一个事。凡是跟我合作的,我不愿意人家无利可图。没有哪一个就比我强, 我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弱的。有时候在对外谈判中,那是我跟人家用的一种方法,好多东西不讲是 不行。有时候他们觉得我态度也很硬,有时候也很豁达。包括日本,去年我们到马自达去,对我 尊重得很,给我开放了所有的车型。   贾可:长安铃木第二工厂也设在南京?   尹家绪:不一定在南京。铃木先生跟说了这么几句话,第一,在中国的合资,从此以后你作 为第一个考虑,第一个伙伴;第二个,今后20万的合作,新厂地址,我们考虑委托给你了。   心得   贾可:2002年的时候,长安竟然做起酒来,后来据说亏损了,你认为这个扩张是否有点离谱 ?   尹家绪:酒的事我至今为止都认为我没有错。第一,我在长安,每年都要送很多酒,我就从 五粮液酒厂,每年要了他的罐,每年定了多少吨,比如说要三百吨,三百吨的话,我送军方,我 请客,包括作礼品,我自己消费,都够啊。这是一个,再一个,这个酒回来过后,实物摆在哪里 ,为什么会亏啊。三十块钱一瓶、五十块钱一瓶,我们卖的时候都是两百,送的时候都是三百块 ,不会亏啊。   贾可:就是没有亏?   尹家绪:我给你说吧,我没有出钱,没怎么出钱。整个长安,两万三千多人,直接在汽车上 的有八九千人,在军工上的也有八千多人,其余的我能推给社会吗?那些年这么困难的时候,我 都没敢下岗,也没有分流,推给社会一闹事,我们觉得都有点政治责任。我是让他们自己找饭吃 ,借了300万块钱给他们。这个酒本来应该赢利的,但是这个公司最后又亏了,亏几百万块钱。 他搞贪污啊。我就说这些酒放在那又不会坏,我们每年消耗那么大,要几百吨,到现在自己在用 、在喝。   贾可:那你怎么处理这件事的?酒现在还做么?   尹家绪:这个事,我就处罚我们分管副总,处罚他一万元,我说为什么管理不到位?在大会 上公开罚,在内部报纸上公布。我对我们的副总,包括一个班子的领导,处罚起来还是很重的, 不讲面子的。你如果要去问他恨不恨我,我不知道,但我这个人从来,一不记仇,二不跟哪一个 人搞亲疏,都是一样的。酒还在在做,还在喝啊。   贾可:现在长安汽车管理层有多少人?你一直说那么多人也不舍得让他们下岗,也没办法分 流,那现在国有企业都有一个通病,管理人员太多,长安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?   尹家绪:我们的中层干部有600多人,包括各种合资企业的、包括大小集体,还有派到外面 去的。管理人员我们该下的下,中层干部每年都有考核,末位淘汰,考评有的警告、有的亮黄牌 。工人,除了军品的有些技术工人紧张外,其它的工程技术人员大概有3000个,这个我并不认为 高。   98年我上来开914大会,其中一个内容砸锅撤灶,变让为找,分块搞活,分兵突围。砸锅撤 灶,就是砸掉大锅饭的锅,撤掉平均主义的灶。变让为找,就是让自己找去饭吃,我不给你,也 不是叫你下岗,原来都是伸手要。分块搞活,分兵突围。解决汽车如何走,军品如何走,三产如 何走的问题。光搞汽车销售能把长安的两万三千人吃饭解决吗?当时的军品销售只有几千万,不 到一个亿,怎么吃饭?   贾可:一汽给每一个中层干部都发了一辆车,你这里呢?   尹家绪:没有。我们是军工单位的国有企业。我们现在是销售和技术开发的人收入最高。管 理者那边,在重庆来说,我们的人均工资两万多,去年重庆市企业员工的平均收入是九千多块钱 ,我们是两万四千吧。   贾可:听说,长安福特和本部工人的工资不一样,就闹事?   尹家绪:我们的工人不太愿意到长安福特,我们这边的工资稍为高一些。   贾可:你的工资呢?   尹家绪:我从来不在长安领工资,原来是在兵工局领,后来我当了兵撞集团副总,工资转到 北京去了。   贾可:这个比较奇特啊。   尹家绪:没有什么奇特。本来就是来挂职,关系没留。   贾可:到现在关系也不在这里?   尹家绪:没有,在北京。   贾可:作为一个国企的管理者,毕竟是国企,不是您本人的公司,未来可能会走,继任者会 是个什么情况?   尹家绪:我实事求是跟你说,去年我们班子五六年了,要换个届。上级来考察,抽了350多 人对现在的领导,每个进行评价,同时推荐下一任一把手谁合适?只有一票是给别人的,其余都 给了我。还有个问题是,你认为在座谁最优秀?大概98%的人都填我最优秀。我认为这就是员工 对我的褒奖。   其实,别人去年前年跟我说,你应该到此为止,应该离开了,见好就收。收了,因为你现在 已经是副总了,中组部管,可能有机会。大家一个担心的就是怕我走,我说长期这样也不行啊。 所以我要注重培养管理人才,后备干部。说实在的,原来我进厂当工人的时候,我只想当一个好 工人,在团委做青年工作的时候,我就想做青年的知心好朋友;到工会的时候,为员工说话,维 护工人的合法权益。 后来当厂长,我也觉得国有企业有很多难处。   曾经有一段时间,我就在想,是不是我还要继续在长安干,后来想要把长安的平台搭起来。 前些年是一种把自己的定位找准,方向搞准;后几年才想搭一个发展的平台。第一,明年我们的 合资企业的效果一下子看得出来,今年年底马自达3包括沃尔沃就要出来。   贾可:你觉得走到今天,每一步路是不是基本上都是对的?   尹家绪:我也不敢说每一步都对,有的要事后才能检验。但是我自己现在回过头看,我认为 我们的大战略,大的每一步还没有错。因为错不起。就那些酒啊什么的,是让职工自找饭吃,算 我们的大决策吗?300万块钱,亏就把那三百万亏掉。现在还在经营。也不是说几千万,他就是 一千万,亏了,还有几百万的钱。酒,仍然现在还要用它。   贾可:你准备在长安呆多少年,或者准备把长安带到一个什么样的平台?   尹家绪:我认为长安,还有明年后年的话,整个发展平台出来了、产品平台出来了。长安福 特在南京的第二工厂,07年基本上就能建好,大部分生产马自达的车。我认为马自达的产品,在 中国市场上还是有一定的竞争力的。再一个那个发动机厂,有很多是外卖,到东南亚,到日本。 这两个企业,我并不担心他的产品和技术,盈利状况不用担心,起码来说不会亏嘛。   贾可:你最大的理想是什么?   尹家绪:只要不出差,我每天早上7点钟就准时到办公室。最大的理想是把自己想做的事做 成,按照自己的愿望做出来。我喜欢吃回锅肉,吃辣的,我这个人什么食都吃,不挑食。平时公 司领导之间也很少碰头。每个星期一的中午,我们公司领导全部在一起工作餐,边吃饭,边谈谈 工作,休息一下。   贾可:很多企业家打高尔夫,你打吗?   尹家绪:我也打高尔夫。水平是90多杆到100杆左右,应付应付嘛。闲的时候,找几个朋友 来玩玩扑克。还有一个,有时候开车出去转转。我现在坐的车是奥迪车,是政府的牌照,官车。 我平时开的车,就是我自己的家里的,我夫人开的车,是长安福特的车。   贾可:看什么样的书呢?   尹家绪:我管理书籍看得多一些。韦尔奇的书我还没有看完。我觉得韦尔奇他那一套不一定 在中国不一定在企业中都适用,管理的本质在于结合实际,管理的成功在于方法正确。管理的灵 活可以是一种艺术,制度的灵活肯定是一种灾难。现在说,好像管理管得要不靠一个人就能把企 业做好。不靠一个人又靠谁?一个团队,一个班里肯定要有一个主帅,他的副职永远不可能跟你 一样?永远不会跟你思考这么多东西?   一个管理者很多时候实际是一个班长,很多时候他还要布道。就是把你的管理思想,管理理 念传达给大家。让大家很快提高。有时候经营一个企业光是奉献不行,有时候一份感性。我认为 还是要有一份感性,一份悟性。悟性里面或者有顿悟,有了悟。比如说去年初的时候,1月4号我 们上班,我就说今年很残酷,感觉到了汽车行业前所未有的压力。去年一季度汽车形势还很好啊 ,后来下半年就下降了。到了去年9月份的时候,我说明年更难,我们要实行搞成本风暴,9月底 我们开始搞成本风暴了。今年不搞成本风暴,肯定长安的利润肯定下降得更厉害。今年总觉得一 种压力要来了,总觉得有些东西要来了。   贾可:把长安做得这么好,有没有想过回报?   尹家绪:我也没想这么多。反正每年别人给我的各种各样推不掉的礼品钱财都有几十万,我 都交给纪委去处理,纪委每次给我一个回复。钱哪,够用就好,我也是穷苦人出身。   贾可:你的孩子情况呢?   尹家绪:我只有一个女儿,今年23岁了,她在国外读研究生,今年年底毕业。去年她自己跑 到上海去,找公司去应聘,她不愿意在重庆工作,不愿意在我的影响下工作。她还比较自立。初 中的时候,我的家离她学校不到十分钟,五六分钟,都不准她回来,只准星期六回来。让她跟同 学住在一起,就是让她能够自理,能够自己成长。   贾可:说说你的性格?   尹家绪:我这个人最不会走进死胡同,活人绝不会被尿憋死。任何一件事,再不高兴,可能 两三个小时我就把它排解开了,所以我老婆从来都不知道,我遇到什么不快乐的事,绝对不会带 回家。也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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